犀照燃朱颜

第四十八章 很玄学的事情


  “?”我一头雾水的看着找上门来的华晔,他这气势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来手撕小三的原配,“苑迴为什么要辞职?”


  “还不是韩壑,他居然扣苑迴的工资!”


  啊?这……是有点儿过分,事儿不大,但是侮辱性很强,这一听就是纯私人恩怨的操作,感觉听到的一瞬间俩人加一起来没超五岁,我都脑补出来当时俩人噼里啪啦火星四射的场景了。


  “怎么就……还扣工资?”


  “我要知道就不来找你了!气死我了!”


  “……”


  我擦擦手,示意小武把甜品给顾客拿过去,然后拉了华晔坐在一边,给他做手冲。


  “苑迴呢?”


  “他去尧泽兰那去了。”


  我拨了苑迴的电话,“华晔在我这里闹,你什么时候过来接走?”


  “我马上有台手术,做完过去,你看好他,别让他去找韩壑。”


  “行,我俩等着你。”


  挂了电话,我看着华晔,突然顿悟到什么,貌似不经意的随口一句,“你放心,你跟苑迴帮了我这么大的忙,就算是韩壑有什么想法,我也会帮着你们说话的。”


  华晔咕哝道,“凭啥就单怨他,不都是在帮你们两口子的忙啊,怎么还帮出不是来了!”


  我继续手中的动作,心里已经开始潮起云涌,果然是我想的这样吗,“是啊,都在帮忙,怎么还能怨苑迴啊,要不是你俩,我现在都入地三尺跟阎王爷下棋去了,韩壑也是,不过,你看,他毕竟之前什么也不知道,生气也可以理解吧。”


  “他怎么就不知道了,这会儿说不知道了,合着大冤种是我俩呗!”


  我把做好的手冲咖啡慢慢放在华晔眼前,缓声继续道,“华二少,你说,过命的交情值不值几句真话?”


  “……”华晔一脸惊恐的看着我,就要站起来,被我一把按住。


  “专门给你做的手冲,你要去哪儿啊?”我挑起嘴角,慢慢靠近他的脸,在他耳边丢下一句,“尝尝我的手艺呗。”


  “小檄,小檄!”他紧靠在椅背上,“我有点儿事,我突然想起来有点儿事,我公司有个会,我得去……”


  “这么着急啊,我送你去吧。”我开始一边解围裙一边看着他。


  “啊啊啊啊啊!”华晔捂着头趴在桌子上,欲哭无泪的干嚎,“你们两口子也太可怕了!!”


  “你可快闭嘴吧,再喊我把你关冷库里去。”我看见周围已经有顾客看过来了,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。“赶紧给我说实话,不然等苑迴过来就能给你收尸了。”


  在我俩都聊的七七八八的时候,等来的人居然不是苑迴,而是风尘仆仆的韩壑,倒是很意外,他昨天出差了,说是三天才能回来,这才一天不到怎么就回来了。


  华晔一看韩壑更怂了,直往我身后躲,人都快退进操作台里。


  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
  “苑迴呢?”


  “在尧院长那做手术呢,估计过来得下午了。”


  “你,”韩壑手指一勾,冲华晔道,“待着。”


  拉着我就出门上车,我大约知道他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,随着他去。


  门口,三夜看着我极其轻微的点了点头,我心下确定,钻进了车里。


  车子飞快的行驶在路上,看着这方向,貌似是在去韩氏大楼的路上,我淡淡的道了句,“我不进韩氏。”


  “那以后叫羽氏也好。”


  我顿时收声了,韩壑搞定我总是在方寸之间,如果他是认真的,我毫无办法。


  好在这次他居然进了地下停车场,还拿了墨镜给我,我们到办公室的时候全是毫无声息。


  我觉的不是个味儿,心虚的人不该是他才对嘛,怎么此时此刻搞的好像我才是那个犯了错的人。


  我坐在沙发上,坚决不先开口,目前看来,这也是我最后的倔强了,谁知道,韩壑也不说话,脱下外套之后,就坐在茶几上,大长腿一摆,看着我。


  “我跟许知语只是合作。”


  啊?我一头雾水的看了他一眼,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,咱俩想的是一件事吗!


  “时间到了,就会解除婚约。”


  “嗯。”我把身体整个靠在大沙发上,极尽放松的姿态,“你不用跟我说这些,我都无所谓,反正跟你在一个户口本上的是谁都不可能是我。”


  “不是你,就没有其他人。”


  我笑笑,翘起脚来放在韩壑的大长腿上,调了个舒服的姿势,“我们可是连真话都说不了两句的关系呢。”


  谁知道,韩壑看了我三秒,我正坚持不住要移开视线,他一把拉起我,坐在他的腿上,我吓一跳,赶忙搂紧了他的脖子,结果却把自己的耳朵直接送到了他的嘴边。


  温热的气喷在耳朵和侧脸上,我感觉有股热气慢慢开始散开,恍惚中,听到韩壑说,“你生气的样子让我觉得……我好像没你说的那么不重要……”


  我推了他一把,结果不仅没推开人,脖子上反而被啄了一口。


  看来这家伙已经不准备好好说话了。


  我气得要死,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,隔着衬衫我都几乎看到了一大排热气腾腾的牙印,真特么的解气。我还没高兴几秒钟,感觉运动裤里伸进去一只手,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,“嗷”一下,我就跳了起来,韩壑顺势单手一搂,我便被他单手托着屁股抱了起来,“韩壑!”我咬牙切齿。


  “嗯,”韩壑应着一边往小卧房走,一边拍着我的屁股,“别乱动,小心摔到。”


  去你妹的小心摔到!!我一把薅起他的头发,刚想使劲儿,一只手从脑后直接按下来,我俩的嘴结实的碰在了一起,压根也没给我反应时间,韩壑灵活的舌头就闯了进来,口腔里一酥麻,我的手不自控的滑了下来。


  算了算了,我挫败的放弃,恐怕这辈子,也就这样了。


  只是,我没有察觉到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的情绪似乎已经被某个人掌控,失控的时候越来越少,整个人都开始被各种喜怒哀乐包围,就算说是一个伪常人也基本合格了。


  ………………


  我接过韩壑递过来的消炎药,一口闷了,心里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,为什么他的办公室里会备有消炎药和退烧药?


  “所以……”我瞪着他,又有要薅他一把的冲动,羽檄羽檄,镇定,停止你越来越泼妇的步伐,“你一直都知道我……”


  “我是让苑迴先把你藏好,谁知道他把你拐走了。”


  活该!


  “别骂我,我听见了。”


  “我现在又不是你员工,骂你怎么了,你还能扣我工资啊?!”我嚣张的指着他。


  韩壑看了我一秒,我警铃大作,不祥的预感瞬间扑面而来,下一秒我又被推回到床里……


  人家不是都说,一寸光阴一寸金吗,韩总的时间不是应该更金贵,我看着大玻璃窗外已经黑透了的夜景,叹了口气,扶着腰靠着人肉靠垫,再也嚣张不起来了。


  手机响了好几个小时,我点开一看,全是苑迴的电话,回过去,苑迴劈头就问,“你还活着吗?”


  “还行,能喘气。”


  “好。”然后,他居然就挂了,挂了!我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,懵比到失语。看看身边的韩壑,我确定,这俩人加一起绝对超不过五岁,不对,是三岁。


  吃晚饭的时候,我问韩壑为什么要在背上纹身,他一向是不喜欢这些东西,他喜欢简简单单,干干净净的。


  “你不在身边的时候,我会觉得你还在我身后,陪着我。”他盛好粥递给我,“也时刻提醒我自己,守护好想守护的就行,其他都不重要。”


  “原来你喜欢鬼附身的感觉。”我碎碎念着喝粥,被他戳了一下脑门。


  不过有一说一,他背上半边的大羽毛翅膀确实性感的要命,而另外半边的恶魔羽翼更是诱惑力十足,我都想纹一个了。


  “你想都不要想。”


  嚯,是不是以后我都不用再亲自发声了!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?我脑袋里想着那画面,噗一下笑出声来,顾涌顾涌的蛔总,哈哈哈哈哈!


  晚上回老宅的时候,我隐约感到已经开始发热了,但还不至于影响行动,陪小小晨和七月做完作业送回巳姐院里,热度就开始不受控制。我坐在八角亭里吹风,看着水里一片黑影,慢慢的模糊出一个人影来,它从水里一步一步的走出来,坐在我旁边,凉凉的手覆在我额头上,舒服异常。我靠在它肩头,碎碎念着,“……没事,没什么了,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,都是在黄泉路口开始排队的人了,何必为难在世这几万天呢……”


  它跟我说了什么,我摇摇头,“没用吧,有时候,感情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,不管你看不看得见,想不想,它就总在身边绕来绕去的,不能召之即来,也不能做到挥之即去……”


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它就出现在了我身边,我一个人想事情它就出来陪我,就像每天晚上做梦醒来大概都记不住内容一样,我也总记不住我们聊了什么,但是,我知道,它一直都在。


  “在跟谁说话?”韩壑突然在背后问道。


  我回过身,果然他站在那里,只是我不知道,他是刚在,还是已经在了有段时间。


  “鱼啊,”我笑着回道,“说你坏话呢。”


  “就知道欺负不会说话的。”他过来牵我的手,然后又来碰我的头,“这么热,还在这吹风。”


  “巳姐在照顾两个孩子睡觉,不想麻烦她了。”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,“你背我。”


  韩壑把西服外套递给我,蹲下身子,稳稳的托住我,“好,背一辈子。”


  我俩慢慢走着,园子里的灯光柔和的扫过我俩的脸,好像曾经,有那么一次,也是晚上,一个少年背着另一个少年走着,也是在这个园子里,也是灯光柔和的照在两人的脸上,好久远的记忆了,就这么突然的出现,好像恍如隔世。


  “转了一圈,又回到这里了。”我咕哝着。


  “人不管在外面待多久,总是要回家的。”


  “又不是我家。”


  韩壑突然停住了步子,再迈开脚时道,“已经是了。”


  怎么可能,这可是祖宅,就算是韩壑,也不可能真的把它给卖了。


  “你又做什么荒唐事了?”我试探的问。


  “我把你加成共有产权人了。”韩壑平静的说,“本来也是你的家,你和小妈才是这个韩家真正的主人。”


  我一把捂住韩壑的嘴,“小心隔墙有耳,你在胡说什么!”


  然后手心一热,这个人真是,他居然舔了我手心一口,吓得我把手又缩回去了,拍了他后脑勺一下。


  “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,世有明君才最重要,那龙椅本来就不是谁都能坐的。”


  “还一起走吗?”


  “嗯,好。”


  “我说的是,我们一起走,我们一起。”韩壑加重了我们两个字,重复问了两遍。


  “嗯,好。”我搂紧他的脖子,把嘴凑在他耳边,也重重的答道。


  到房间的时候,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,热乎乎的烧的我头直发蒙,软在床上如同一滩粥,隐约间听到韩壑在说话。


  “……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这……已经39度多了……”


  “找……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飘在空中一样,韩壑凑过来,轻身问我要什么,“苑迴……”


  清晨醒来的时候,韩壑穿着睡袍靠在一边,我打着点滴的手被他握在手里,估计是怕我烧迷糊了乱动跑针,我摸了摸他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短小胡茬,他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还挺少见的。


  他一下子醒了,迷蒙的看了我一下,瞬间整个眸子都清明,拉着我的手道了句,“别乱动。”然后就出门喊人。


  进来的果然是苑迴。


  俩人谁也不看谁,谁也不说话,苑迴直接走过来看我,我没忍住,看着他黢黑的脸笑出了声。


  “我说,”我看着坐在床边换点滴瓶的苑迴,又看看站在床边的另外一个人,“你俩幼儿园毕业了吗?小小晨和七月闹别扭也不这么干啊。”


  “我俩才不闹别扭呢。”真是不能背人说话,我话音儿还没落,一个小人儿就跑了进来,“爸,你怎么又生病了?”


  “问你小爸。”苑迴紧抓机会,落井下石。


  这次韩壑倒是认的痛快,一把抱起小小晨,“是小爸没照顾好人,小爸给你道歉。”


  “那你又为什么和苑叔吵架啊?”


  “我们没吵架。”


  俩人异口同声把我吓了一跳。


  “要是你珍惜的东西被人偷偷拿走还藏起来了,你会不会生气?”韩壑斜睨着苑迴问羽兹晨。


  “当然会啊!”


  “小檄是人,他有七情六欲,会喜怒哀乐,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,藏起来就藏起来,放在身边就放在身边,你有考虑到他半分感受吗,他恐惧韩氏到死都要离开,你手里握着的这些东西全是他恐惧的来源!”


  我怔怔的看着又要吵起来的两个人,这还是韩壑和苑迴吗?莫不是真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。


  “苑叔,小爸,你们说的是爸爸吗?”小小晨软糯糯的声音穿插进来,及时驱散了满屋子越来愈浓的火药味儿,“可是,小爸,爸爸怎么会被拿走藏起来,他不是个东西啊。”


  “……”屋里的三个大人鸦雀无声。


  我扶着额头,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的时候,房间外面又添了一道声音进来,“姐姐,老师说,不是东西是骂人的话,你不能说小叔不是东西。”


  七月身后是憋着笑的巳姐,手里还端着一碗粥,她手微微抖着,粥盅都在晃。


  “可是,爸爸真的不是东西啊,他是人嘛。”


  “我知道小叔是人啊,但是你不能说他不是东西……”


  老天爷啊,谁能制止这个话题的继续啊……要不,我先昏过去算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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